Sean day

【忘羡】玫瑰的名字(上)

森罗:

※骑士叽×小王子羡


※架空…自己回头看一遍好中二啊(


※剧情瞎掰,不要在意细节


※lo主喝了假酒













——听说沿着这条河一路往西,可以去到传闻中的玫瑰盛开之地。你可以带我去吗?




他听到这个问题时,不远处铂金色的钟楼正好敲响了沉重寥远的钟声。在钟楼顶上驻足的白鸽纷纷绕着塔尖盘旋而起,扑棱着翅膀在天际中划出静谧的轨迹,消失在朦胧缥缈的雾霭中。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就站在绘满浮雕的石墙上,抬手拉下黑色的兜帽,挂着饰针的漆黑的披风在晚风中簌簌抖动,披风的衣扣上系着怀表的表链,银色的怀表上刻着家族的图徽。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问出那个问题时,像是好奇似的露出带着点稚气的笑。




夕祷的朗诵声从四面八方隐隐约约地压了过来,他忽然清晰地感觉到腰间佩剑的重量。




用来保护他人的剑,原来是这么沉重的。











辰时的钟声敲响时,王都才逐渐从瞑寂的黑夜中悠悠转醒。商人小贩陆续出现在街道上,神秘的吉卜赛女郎在集市上穿行,吟游诗人缓缓拉响了手风琴,像是代替城镇打了个慵懒的哈欠。




守夜的兵士已经交班,骑士团的巡卫队也开始了日常的巡视。抵御境外异兽的西城门依旧坚不可摧,而东城门已经敞开了迎接过路的旅人。一切循规蹈矩,一如既往。




或许是因为今天对王城骑士团来说是一个难得的休沐日,注定了这一天不会过于平静。




蓝忘机一身轻便的行装,只腰间那柄刻有繁复雕花与纹章的细剑以冷厉的寒光宣示着他的骑士身份。在钟楼下静静地听完辰时经的念诵,他便漫无目的地走在与平日巡视所过不同的道路上。




集市的热闹与往常无异。人群不同寻常的骚动却叫停了这位年轻的骑士稳重的步伐。他不动声色地朝喧闹发出处望去,正好捕捉到了羽箭凌厉的破空声与周围的喝彩和意味不明的口哨声。




细羽箭的箭头稳稳地扎中红点,没入了靶子。射箭者不无得意地理了理宽大的黑色兜帽。商人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毕恭毕敬将属于射箭者的战利品双手奉上——匣子打开了一瞬,蓝忘机微不可察地蹙了眉。




射箭的少年看似随意地粗略将匣子内容物检查了一番,便十分爽朗地丢给了身旁另一个略矮一些的少年。被施与恩惠的少年颇有些惶恐地双手接过,结结巴巴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被对方大力拍了几下肩,最终向对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几乎是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蓝忘机悄无声息地走过去。面前的少年背对着他,一脸做了好事的满足感,目送着另一人离去。




骑士沉默着等待少年的目送结束。待身边的人都散了,蓝忘机才贴近他,微微低头,低声唤道:“殿下。”




眼前的人一个激灵,僵着脖子回过头,跟蓝忘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儿,才干笑着说:“……是你啊。真巧啊,哈哈哈。”




蓝忘机面无表情道:“你又逃课了。”




魏无羡为了掩人耳目似的把兜帽拉过了头顶,小声嘀咕着:“谁叫那老古板讲课这么无聊……”话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口中的老古板是眼前这人的叔父,赶紧闭了嘴,并向对方投去怨愤的眼神以申诉自己的不满。




说着他又很好奇似的打量着蓝忘机的装束,仿佛从来没见过对方穿这样。上看下看过后,他才像发现了新奇的好玩事物一般压抑着激动道:“你今天休息?”




蓝忘机点点头。魏无羡立即喜形于色,急不可耐地抓起他的手:“正好正好,你带我在城里到处逛逛呗!”




对王储来说,无论是多无聊的课程,都是必须掌握的。蓝忘机正要严肃地拒绝并把手挣出来接着再把人扛回皇宫里去接受叔父教诲,魏无羡忽然抓着他的手摇晃了两下,可怜兮兮地说:“好不好,二哥哥?”




这种撒娇的语气在各个王公大臣面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只怕出现了也会把他们吓得失魂落魄。蓝忘机默默把手抽了出来,然后在对方露出心碎的表情时淡声道:“下不为例。”











“这个叫‘罗纳塔’,是用油炸的球状罗纳幼鱼沾了花生酱串成的,容易上火,不要多吃。”




“嗯嗯……那这个呢?”




“这个叫‘哈琪’,是用可可酱和白糖混合淋上王国盛产的高卢菜制成的,甜分比较高,不要多吃。”




“我今天才知道王国盛产这个哦……那那边的呢?”




“那个叫‘达达冰’,是用民间制冰的方法制出各种形状的冰块再加奶油和糖,但口感比一般的冰块要脆,比较生冷,不要多吃。”




“……”




魏无羡左手一个肉串,右手一碗泡菜,没好气地停下咀嚼的嘴,瞪着蓝忘机:“不要多吃——这句话你说几遍了?”




蓝忘机面无表情道:“物极必反。”




魏无羡便说:“那你说,有什么是可以多吃的?”




蓝忘机让开身子,示意他去看路旁卖刚采摘的纯天然蔬菜的小贩。




……




随后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带他去市场、广场分别逛了一圈,一番下来,午后的钟声已经敲过。两人坐在供行人休憩的石椅上,一人一个面包。几只白鸽大着胆子凑了过来,魏无羡兴致勃勃地蹲了下去,慷慨大方地把自己的面包分了出来喂鸽子。




蓝忘机有些恍惚地盯着那个喂鸽子喂得不亦乐乎的背影,开始思考自己在这难得的休沐日中都做了什么事情。待魏无羡心满意足地喂完鸽子回来,蓝忘机才问道:“你之前在集市上……”




魏无羡迅速领会了他想问什么,笑嘻嘻地答道:“那个啊,那个奸商摆的摊。射箭连中靶心十次者,可获得包治百病的秘药。”他的眼神开始飘忽,似是在回忆之前的事情:“……我看见那个人握弓的姿势很稳,想来应该资质不错。没想到他太紧张了一上去就失手。我问了一下,他说他是贫民窟的,那里有很多孩子得了黑死病,他的姐姐在想办法救治……”




蓝忘机看出了他的神情恍惚,没有过多犹豫地道出了重点:“那个商人贩卖的,是宫廷中的药物。”




魏无羡轻笑一声:“是啊。”




他嘴角依旧勾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眼角的笑意却在逐渐消退,像想起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情,眼里覆上了一层冷厉。




“那种药物,只有四大公爵家族和皇室才有。”蓝忘机补充道。




魏无羡轻描淡写地接过话头:“八成是金光善在暗中向行商高价贩卖药物吧。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反对将宫廷用药流至民间的吧?什么‘有损皇族威严’什么‘会造成假药泛滥以致面积更广的病灾’,都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愈往下说,语气中愈添一层狠绝,蓝忘机皱了眉,适时地打断他:“殿下。”




魏无羡止住话语,抿着嘴望着他。蓝忘机确认四下无人,低声道:“不可背后语人是非。”




魏无羡道:“那是你们蓝家的规矩,我又不是你们蓝家人,干嘛要遵守?”




他说这话时眼里总算带了点真切的笑意,仿佛被蓝忘机这样一喝,他反倒轻松了下来。




见蓝忘机还是一脸的不赞同,魏无羡耸耸肩,一屁股坐下来:“好吧,不说那些晦气的了。说点有意思的。你平日里巡视有没有看到那些水渠……”




王城中的水渠四通八达,最终汇流入自东向西的伦苏河。城中建筑的屋檐上亦有供水流通的渠道,用于炎夏的消暑与暴雨时的疏水。




水渠中的水、河道中的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闲适而慵懒地流动着。然而在地底下,下水道的错落回折完全不亚于水渠交通网,不见天日的流水在暗处泊泊流动。




不论是阳光下的水,还是暗处苟且的水,最终都会汇流到一起,混为一体。




魏无羡自觉发现了什么深奥的哲理,正向蓝忘机炫耀。说着说着他忽然来了兴致,说道:“我知道那些下水道的入口在哪里,据说可以从西城的下水道口进去,一路走到东城的下水道口出来,中途还可以走到皇宫……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




要是王子真拖着骑士从宫殿墙外的下水道口走出来,恐怕周围的侍卫都要吓个魂飞魄散。




蓝忘机不置可否,只淡淡地问道:“你当真要去?”




魏无羡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诚实地说:“……我开玩笑的。”




虽然下水道没去成,魏无羡还是乐此不疲地拉着蓝忘机又到别的地方转了转。途中遇到不少平日里受过蓝忘机恩惠的平民百姓,见到这位一贯独来独往的骑士团团长今日竟带着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少年上街,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团长的弟弟或是别的什么亲戚。蓝忘机听着眉心一跳,魏无羡在他背后憋笑憋得辛苦。




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魏无羡和蓝忘机沿着伦苏河往回走。周围没有路人,落日余晖在宽广的河面上凝缓地流淌。远方有若隐若现的小舟正在靠岸,许是外出访客的人已经回来。更远的地方,也许有渔民正在做着一天中固定的收尾工作,也许今天所获无几,也许又是丰收。




魏无羡不甘寂寞地踏上了河边大理石搭筑的低矮石墙围栏,张开双手保持平衡,轻轻巧巧地在狭窄的墙道上行走,还笑着说蓝湛快看我。蓝忘机忍不住看着他或真或假的夸张动作,有点想伸手牵住他,却又怕这样反而会破坏他的身体平衡,只得强忍着作罢。




魏无羡倒是不知道身旁人这番心理活动,自顾自地说:“刚刚那个指挥狮子跳火圈的表演好厉害!这一对比,皇宫里真是闷死了,成天都是些僵得要死的歌舞。我以前也跑出来过,不过那时候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顿了一下,他认真地说:“谢谢你,蓝湛。”




蓝忘机脚步一滞,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依旧面无表情,宠辱不惊地说:“这是身为臣下应尽的义务。”




魏无羡噗呲一笑,不怀好意地探头去看他:“我怎么记得你应尽的义务应该是把我抓回去上课?”




蓝忘机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眼神:“确实。所以我说了,下不为例。”




魏无羡差点在石墙上跳起来:“别别别!我下次跑出来绝对见到你绕着走!”




像是要转移话题似的,魏无羡迅速提起另一件事:“对了,你有没有到城外去过?”




蓝忘机说:“只是从书上看过相关记载。”




魏无羡说:“光看记载有什么用。我听说这里有很多孩子十几岁就可以外出旅行增长见识了,以后要是有机会……”




蓝忘机下意识打断他的话:“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话一出口他就突然后悔了,魏无羡也忽然止住了话语。沉默在空气中弥漫了片刻,魏无羡才说:“我以前,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金丝雀。”




“……”




“我很喜欢那只金丝雀,那时候母亲——母亲还在,她对我说,喜欢的话,就应该让它得到自由。所以我找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把它放了。”




“……”




魏无羡慢慢地把目光转向远方被染得昏黄的地平线:“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没等蓝忘机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放它走的地方,正好有几个公爵家的小孩在玩游戏,他们把它打了下来,当成玩具一样折腾。死了,就丢掉了。”




“我在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件事。那会儿我一直以为它已经飞得很远了,它会飞过洛伊山脉,飞到那片广褒的天地。它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会遇到从未见过的野兽,会遇到危险,但是它能活下来……”




魏无羡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这时蓝忘机却忽然开口道:“——在王城北边,有宽广的洛伊山脉。”




魏无羡回过头,不明就里地望向他。




“那条山脉保护着这个王国,隔断了可能会来袭的外敌。尽管如此,还是会有行商翻山越岭,从那些遥远的神秘国度跋山涉水来到这里。”




“王城西边,城外有威胁性极大的野兽。他们占领了多伦贝尔森林,使得我们的商人和使臣无法去往西方的遥远国度。但是那些野兽并非无所畏惧,只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我们的先人才筑起了高墙以抵挡他们。”




“东边是我们与外界通商的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从那条道路走来的旅人,在城中无数次向平民描绘过那条道路所经国家的繁华景象,尽管有些国家之间时常发生战乱冲突,但那些地方还是吸引了无数冒险者前往。”




魏无羡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忘机,好像在竭力理解他到底要说什么。蓝忘机顿了顿,涩声道:“假如有一天,你真的觉得累了,想出去看看,那么我——”




“——愿为你披荆斩棘,扫除一切障碍。”




他一字一句,念得缓慢而虔敬,像在念诵着古老而庄重的铭文。魏无羡怔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人……”




简直死板得要命。




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魏无羡只是抬手拉下兜帽,笑着说:“听说沿着这条河一路往西,可以去到传闻中的玫瑰盛开之地。你愿意带我去吗?”




这句话听得没头没脑,蓝忘机隐约觉得这句话还有些别的什么寓意。只是他未来得及细想,身后不远处树林忽地颤抖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携着烈风破空而来。




电光石火间,忽然有什么东西惊醒了他浑身的警觉感,他条件反射地迅速拉住魏无羡,对方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顺势落下石墙被他护在怀里。




蓝忘机抱着魏无羡迅速后撤至几步之外,只见石墙上一枝羽箭正嵌在石缝间——那是魏无羡原先站着的地方。蓝忘机压着几乎满溢而出的恼怒,不动声色地朝动静发出处望去。树枝仍在摇晃,藏匿在树林中伺机行刺的人显然已经离开。




魏无羡扯了扯他的衣带,像是责怪他大惊小怪似的说道:“行了,现在追也追不上了。那个人从我跑出皇宫就一直跟着我,倒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下手……”




蓝忘机将目光缓缓移回来,死死地盯住了魏无羡。




魏无羡被对方这瞬间膨胀的威压震得禁不住收回了后面的话,吞了吞口水,赔着笑道:“怎怎怎……怎么了?”




蓝忘机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叔父教你的课程中,应该有教你如何应对刺客。”




魏无羡假意思考片刻,诚恳地说:“有的吧。你知道我一般都是不听的……”




他不太敢说自己就是想引那个刺客出来,好看清对方面目,才能知道是谁在暗中派人对付他。然而这显然是个过于冒险的做法,蓝忘机绝对不会认可。




见蓝忘机还维持着横抱着他的姿势,他急中生智再次使出转移话题的技能:“好吧好吧,反正现在有你保护我嘛,怕什么。要不你就这样抱着我走回皇宫里,成不成?这样就不怕刺客了吧?”




蓝忘机盯着魏无羡笑嘻嘻的脸,不缓不急地说道:“沙门大街,玛格特集市,白银广场,科林多大道,是日落时城中最繁华的地段。”




魏无羡:“……嗯?”




蓝忘机说:“我们回去的路线,会经过以上四个地方。”




顿了一下,他一字一句地说:“就这样抱着你走回去——这可是你说的。”




魏无羡:“……”











皇宫花园中,几个贵族刚结束一天例行的茶会和剑术比武。魏无羡拉着兜帽试图降低存在感从花园外的必经道快速绕过,然而蓝忘机迈着平稳的步调紧跟其后,存在感怎么也没法降下来。几个贵族少爷一瞅见蓝忘机,便马上整理好衣襟,仿佛待训的学生。




当中有一人素来单方面与蓝忘机不和,大概这会儿也是没注意到魏无羡,便虚张声势对同伴含沙射影地放声道:“行了,大家都走吧。我们可比不得贵人,成天有闲情雅致到处闲逛。”




魏无羡原本想赶紧溜回宫殿内,听到这话,忽地顿住身形,极缓极慢地回过头。蓝忘机低头看了看他,沉声道:“怎么。”




见蓝忘机根本连半点注意都没分过来,那人顿时气急跳脚,不顾同伴的眼神制止,语气加重:“蓝家的礼仪怎么教的?见到子爵不行礼吗?”




蓝忘机眉心一跳,冷着脸转向说话者。魏无羡却忽然说:“秣陵子爵,苏涉?”




他上前一步,轻轻巧巧地拦在蓝忘机面前。此时看见他的几个贵族皆是一愣,苏涉最先反应过来这是他平日里不怎么待见的那位王子,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殿、殿下,方才失礼,还望海涵……”




魏无羡瞅着他这副憋屈的嘴脸,勾唇一笑:“繁文缛节就不必了。苏涉子爵,我听说你的剑术十分了得,属实?”




苏涉听了一怔,心中暗道莫非这王子的眼光忽然好了?顿时对魏无羡的偏见也消了许多。他微微昂起头,看似谦虚实则自满地说道:“殿下过奖。传闻必有夸大之处,本人剑术未必如传闻所说的那般。”




魏无羡:“哦。”




他干脆利落地将蓝忘机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剑尖直指苏涉,用自认为最天真的表情笑着说:“那你跟我比一场,如何?”




苏涉又是一愣,脸色随即难看起来,忍气吞声道:“这……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魏无羡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我叫你比你就比,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还是说,你将王令视若无物?”




同伴都投来了痛心疾首的目光。苏涉只得安慰自己说没事,下手轻一点,这王子应当不会借题发挥治他的罪。于是他点了头:“……谨遵圣喻。”




魏无羡这才回头去看蓝忘机的脸色,并若无其事地扬了扬对方的剑,嘻嘻笑道:“你的剑,就借我用一下。”




大概没过多久,苏涉就明白了同伴对自己投来的痛心疾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根本不是对他可能会因误伤王子而获罪的担忧,而是对他自尊心的担忧。




眼前的少年比他还要矮上一些,使起剑来却熟练得如同身经百战。众所周知这位王子一直是温房里的花朵,苏涉因此一直对王子存着偏见,而此刻现实却狠狠在他脸上掴了一掌:他看不起的那朵温房里的花,至少在剑术上比他强。




无论是格挡还是突刺,魏无羡都使得行云流水,脚步轻盈得像在踏着圆舞曲的节拍。他面对苏涉的剑,与其说游刃有余,不如说是在优雅地陪小孩子过家家。




最终,魏无羡挽了一个利落漂亮的剑花,轻轻巧巧地将苏涉的剑挑起弹飞出去。




余下几个贵族纷纷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魏无羡好像没有看到苏涉脸上羞愧与恼恨交杂的神情,笑眯眯地说:“苏涉子爵,下次不必让着我。不过,也希望不会有下次。”




他将剑递还给蓝忘机,而对方好像才回过神来,盯了他片刻,才沉默着接过自己的剑。




蓝忘机也不去看苏涉的神情,定了定神便快步跟上魏无羡,待离花园过了一段距离后他才发声询问:“刚才……”




魏无羡飞快地回头道:“我不是为你。”想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只是单纯看他不爽而已。”




蓝忘机微微摇头,像许多年前那样牵住他的手,两人的步伐都慢了下来。而后骑士淡声道:“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必拿剑。”




魏无羡怔了怔,禁不住握紧了他的手心,暗笑着嘀咕道:“你要是把这份心思用在讨女孩子欢心上,说不定会比我还要受那些大小姐们的欢迎。”




“我没有成家的打算。”




“那你打算干什么,为了国家鞠躬尽瘁?”




“……”




两人渐行渐远,背影逐渐隐没在苑径的林荫中。远方象牙白的尖塔从层叠的树林中露出一角,飞鸟如同不忍心惊破这分宁静一般,悠悠地飞离塔顶,消失在漫漫霞光中。




城中最热闹的时刻已经过去,而在皇宫之外的黑夜降临时,皇宫之内的白昼才刚刚开始。











蓝忘机肃然立于宴会厅的一角,沉默着望着形形色色的来往的人。几个贵族小姐端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想上前聊几句,却又因为他凛冽的气息望而却步。




蓝忘机的目光穿过在大厅中央起舞的男男女女,径直投向站在对面的魏无羡。对方正站在宴会厅的一根大理石柱子下,轻轻摇晃着杯里的葡萄汁,笑着跟围着他的几个大小姐说话。




不知他说了什么,那几个贵族少女掩着嘴,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




也许是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魏无羡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迎上了蓝忘机的目光。于是小王子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他远远地朝着蓝忘机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酒杯,像是在邀请对方举杯共饮。




大厅中的舞曲一曲奏毕,在换曲子的间歇中魏无羡向身边的人打了个失陪的手势,便快步走到了宴会厅外边的露天阳台。蓝忘机也悄无声息地从沉溺于舞乐的人们中绕过,跟了上去。




今夜的星空是难得的明朗,万千星辰如同撒在幕布上的银沙,闪烁着流淌于夜空中。魏无羡随意地把酒杯往藤桌上一扔,便脱力地把身体搭在青铜色的栏杆上,百无聊赖地遥望着远方最为璀璨的那颗明星。




蓝忘机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边,也抬头遥望着星空,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打算。这时魏无羡忽然开口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以前也跑出来过,那个时候我偷偷去过贫民区看过。”




蓝忘机淡淡地“嗯”了一声。




魏无羡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黑死病是怎么治的,只是看见那里的医生在给才几岁的小孩子放血,听说真的有人通过这种疗法痊愈了。”




顿了顿,他又说:“这里……很安全。”




这个地方是整座王城乃至整个王国中最安全的地方。北边有洛伊山脉隔断外敌,西边有先人留下的高大城门抵挡上古的异兽,纵然在城中最贫困的地方瘟疫如恶魔一般威胁着那些挣扎求存的人们,那恶魔也始终无法蔓延至此处。上等贵族垄断了行商自东方交通要道带来的神秘的高价药物,并暗中使用各种手段让贫民自愿地将得病的人隔离开。




于是当城那边的人们在死亡的深渊中挣扎着寻求生存的缝隙时,城这边的人们得以沉溺于歌剧、宴席与舞会。若有一天西边的城门失守,西城区的贫民会最先受到蜂拥而入的携带着致病毒素的异兽的攻击,此后王国骑士团便会去抵挡。途中会牺牲多少人,醉生梦死的人是不需要去在意的。




魏无羡忽然直起身来,伸出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像是命令自己提起精神一般。“算了,团长大人,我无聊跑出来,你也无聊?”




蓝忘机不置可否,魏无羡便拽住他的手笑道:“那你教我跳舞呗。”




蓝忘机:“……”




注意到蓝忘机诡异的眼神,魏无羡不由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你叔父可不会教我这个,所以我是真的不会。刚刚在女孩子面前不好意思说,只能假装没兴趣……”




蓝忘机微微摇头,反手握起他的手搭到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扣紧了他的手指,而后面无表情地询问道:“这样可以吗。”




魏无羡夸张地“哇”了一声,忍不住道:“你可能是第一个敢让王子跳女步的骑士。”




“殿下,”蓝忘机刻意咬重这两个字眼,沉声道,“我要开始教学了。”




新的舞曲应景地徐徐奏响,从身后的宴会厅如烟如雾地飘了出来。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在这里跳了一支舞,正如宴会厅中没有人会知道与自己共同生活在同一座城中的人里还有人在为饱食、为躲离疾病而心力交瘁。




这个王国的人们信奉神明,信奉西方最耀眼的那颗明星,直至死的那一刻都相信着只要自己努力了,神明会看到一切并会通过明星为自己指引通往极乐世界的方向。




长夜初始,黎明未至。




十二点的钟声,才刚刚吻醒远比他们的舞曲要漫长的黑夜。










-TBC-






作业BGM是种田梨沙的-運命-SADAME-,努力地想营造一种田园牧歌式的氛围(真的别信


《玫瑰的名字》是一部意大利侦探小说,比较生涩,嗯…


羡羡问的那个问题其实源于设定中这个王国民间流传的一个(我还没编好的)传说,大概引申义是“带我走”,再引其实就是表白…羡羡欺负汪叽不看闲书


文中提到的食物和地名除了酱料名字以外都是我瞎编的(编名字也是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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